公元184年春天的正月,一个叫张角的钜鹿人率先谋反起义。
黄巾起义是怎么爆发的?
一开始,张角以黄帝、老子为师,学习妖术,并创立了“太平道”这个宗教组织。他的弟弟张宝和张梁都自称大医,使用符水来治病,要求病人磕头跪拜悔过,有时候病人真的被治愈了,于是很多人都信了他们。
张角就派遣弟子周游各地,欺骗百姓,十多年下来,他们的徒众已经积累到数十万人了,全都来自五湖四海,无人不信从“太平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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势力壮大之后,张角建立了三十六个“方”,“方”相当于军队组织。大方有万余人,小方六七千人,每个方都有渠帅。他们宣称:“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,今年是甲子年,天下大吉”。于是在京城寺门和各州郡的官府上都写着“甲子”的字眼。甚至有人卖掉家产,奔赴他们那里,共谋大事,导致道路拥挤,有成千上万的病人因此而死去。一些县城的官员没有看出他们的阴谋,反而说张角是善良的道德良师,为民所归。
汉灵帝中平元年时,张角的弟子马元义等人率先在荆州和扬州组织数万军队,并计划在邺城汇合。马元义数次前往京城,与中常侍、封谞、徐奉等人勾结,约定在三月五日起义。可是还没来得及起兵,张角的另一个弟子唐周就上书告发了他们。
于是,汉灵帝下令抓捕了马元义,并将他车裂于雒阳。同时,唐周的上书也被送到三公、司隶手中,牵连到许多宫卫,共杀1000多人,灵帝还派人对冀州进行调查,下令追捕张角等人。
二月份,张角等人知道事情败露了,于是他们星夜联络各地,在同一天发动了起义,大家都披着黄色的巾带,所以被称为“黄巾军”,也叫做“蛾贼”,他们杀人祭天,反叛朝廷。张角自称“天公将军”,张宝称“地公将军”,张梁称“人公将军”,黄巾军烧毁官府,抢劫聚落,州郡失守,长官们大多逃亡。短短几个月的时间,全国各地的百姓都响应他们,安平、甘陵两地的人还各自执其侯王以支持他们,京城为之震动。
汉灵帝曾无视杨赐的警告
在一开始,张角冒充大道,迷惑百姓,当时杨赐在司徒府中,他召集掾刘陶说:“张角等人获得赦令,却不知悔改,反而日益滋长。如果现在派兵下去州郡捕讨,可能会引发更大混乱,应尽快解决这个问题。另外,我建议派遣刺史和二千石官员,招募流亡人员,让他们各自回到本郡,并保护他们,削弱张角的势力。最后可以诛杀他们的渠帅,不用费力气就能解决问题,你觉得怎么样?”
刘陶回答说:“这正是《孙子兵法》中所说的‘兵不厌诈’的方法,非常巧妙。”
于是,刘陶与奉车都尉乐松、议郎袁贡联名上书请求皇帝采纳这个建议。他们说:“圣王以天下耳目为视听,因此能够无所不知。现在张角的支持者已经不可胜数了。司徒杨赐曾经上报过这个问题,建议紧急命令各州郡护送流民,并解除所有张角信徒的官职,不再录用这些人。尽管颁布了大赦令,但他们的阴谋并没有结束。四方消息称张角等人已经潜入京城,窥探朝政,还煽动群众。各州官员都知道这个问题,但他们都不敢公开表态,只是私底下互相交流,并不肯写下公文。我们建议下发明令,通缉张角等人,以国土为赏赐。如果有人回避,就和张角等人一样被判罪。”
然而,皇帝并没有看出张角的真实意图,把事情搁置在一边,只是下令让刘陶依次列出历代君主的德政事迹。明年,张角果然反叛起义,导致全国骚动。
三月份,因为张角叛乱,皇帝任命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,封慎侯,率领左右羽林和五营营士屯驻都亭,修整器械,镇守京城。同时任命八个关隘的都尉,如函谷、太谷、广成、伊阙、轘辕、旋门、孟津和小平津,以防范张角的进攻。
何进,字遂高,南阳宛人,他的异母妹妹成为皇后,受到皇帝的重用,对于何进来说也是一件好事。他被任命为郎中,后又晋升为虎贲中郎将,并出任颍川太守。后来皇后立刻把他招入宫中,拜他为侍中、将作大匠和河南尹。当张角的支持派别马元义谋反时,何进揭发了他们的阴谋,功劳卓著,因此得到封赏,成为慎侯。
汉灵帝的应对措施
在张角等人举兵造反后,汉灵帝立即召集群臣开会,商议如何镇压起义军的问题。会上,北地太守皇甫嵩认为解除禁令、增加军备是有效的对策,具体方案是从国库中拨出财宝、并开放西园的马匹,以此来组建平乱的官军。
皇甫嵩,字义真,他是皇甫规的侄子,他的父亲是雁门太守皇甫节。皇甫嵩年少时就有文武双全的才华,酷爱读《诗经》和《书经》,也非常擅长骑马射箭。他被乡里推举为孝廉,进而成为茂才,并被太尉陈蕃和大将军窦武征召,但他却不肯应命。后来,皇帝任命他为议郎,并晋升为北地太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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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又询问了中常侍吕强的意见,吕强建议赦党人。他说要平乱,首先得剿灭内部的贪官,然后由清廉的刺史和负责任的二千石官员来剿灭黄巾军,这样可以避免引发更大的混乱。皇帝担心局势进一步恶化,就采纳了吕强的建议。
壬子日,汉灵帝颁布大赦令,除了张角以外的黄巾党人都被赦免,并要求有明显战斗技能的将领和百姓前往公车处领兵器并组成军队。皇帝派遣北中郎将卢植讨伐张角,左中郎将皇甫嵩和右中郎将朱儁则前往颍川剿灭黄巾军。
庚子日,南阳黄巾成员张曼成攻击杀死了太守褚贡。
六月份,皇帝问太尉杨赐关于黄巾党的事情,杨赐回答非常直接,没有迎合皇帝的口味,皇帝不高兴。随后,杨赐因为未能有效镇压叛乱而被罢免,太仆邓盛接任太尉。之后,皇帝查阅旧章发现杨赐和刘陶曾经上报过张角的反叛计划,因此封杨赐为临晋侯,刘陶为中陵乡侯。
同时,大司空张济被免职,由大司农张温接任司空。
十常侍迫害忠良
汉灵帝本来是诸侯王,因汉桓帝无子,才被迎入宫中继位。他做侯王时,总是感到贫乏,经常说汉桓帝不会理财,导致国库亏空。所以他不仅怂恿宦官横征暴敛,自己也在国库之前建立私人金库,并且将很多钱财寄存在宦官的家中,曾经说:“张常侍是我公,赵常侍是我母。”导致宦官日益跋扈,他们甚至模仿皇宫来建造自己的住宅。
有一次,灵帝想登上永安候台,但是宦官们担心他能看到他们的房屋,就找中大人尚但谏阻止皇帝,吓唬他说:“天子不该高耸于众,否则会让百姓心灰意冷。”从此,灵帝再也不敢升上台榭了。
后来,宦官封谞、徐奉与黄巾军勾结的事件败露,灵帝便责问常侍们说:“你们常常弹劾党人反叛,然后封杀他们,有时甚至直接将其斩杀。但如今党人们为国效力、出奇制胜,你们却与张角勾结。这是该斩的罪行,难道你们不知道吗?” 诸常侍都跪地请饶,并各自召回在州郡的亲属和子弟。
赵忠、夏恽等宦官怨恨吕强曾为党人说话,共同诬告吕强与党人同谋,说他们多次读《霍光传》,而且吕强兄弟也贪污腐败。灵帝派中黄门带着兵器去召见吕强,但吕强却自杀了。赵忠、夏恽再次诬告说:“吕强见召时,还对外称自己无罪。这说明他是个奸诈的人。”于是他们抓捕了吕强的亲属,并没收了他的财产。
侍中河内人向栩指责宦官,宦官们便诬告说他与张角勾结。导致他被送到黄门北寺狱,最终遭到杀害。
郎中张钧曾上书说:“我认为张角能发起兵乱,得到万民拥护,是十常侍纵容他们的父兄、子弟、婚亲和客人在州郡搜刮百姓财物的缘故,他们侵占百姓权益,百姓却无处诉冤。所以那些受害的群众就会策划不正当的行动,聚集成了盗匪。如今,应该斩杀这十常侍以谢民心,遣使者告知天下,这样就不需要动用大量军费,自然黄巾贼就会平定。”
灵帝读了张钧的奏章后,十常侍们都跪下谢罪,并献上自己的家财来帮助军费。最后灵帝却怒斥张钧是个疯子,让御史将他诬告成学习黄巾邪道的人,收押在狱中,并令其最终死于监禁。